“你怎么也跟来了?去玩吧,姐姐一个人可以的。就这么点麦子,一天就割完了。”

  “林姐姐,我在你家白吃白住,还跟你学厨艺,你需要帮忙我怎么能顾着自己玩儿呢?”

  萃兰一脸认真地摇头道。

  林歌直起腰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,笑了:“小丫头还知道知恩图报嘛!你会干这些吗?”

  萃兰使劲儿点点头。

  林歌又问:“会用镰刀吗?”

  “会的林姐姐,你不要小看我哦。”

  她取过一旁的镰刀,熟练的动起手来,只不过手小,一次性握不住太多,就一小把一小把的割下丢在一旁。

  农家的孩子早当家,看萃兰这熟门熟路的样子也是个懂事孩子。

  林歌怕她跟不上,放慢了速度等她,边收割边问她:“萃兰,你几岁下地干活的?”

  萃兰镰刀挥舞的“唰唰唰”的,手里忙着脑袋也转的挺快:“六岁。”

  “这么早?”

  “是啊,你不知道林姐姐,我小时候爹在工地上干活,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两次,每到农忙时我娘就带着我去地里干活。

  那时候每天天还没亮,娘就套着驴车拉着我。五更天还挺冷,娘和我就穿得厚厚的。

  到地里,娘用镰刀割麦子,我就把毛驴找棵树拴起来,让它吃周围的草。”

  林歌默然,点了点头,继续听小姑娘讲。

  “然后我就拔麦子。娘说我太小了,不敢让我用镰刀,怕伤着自己,然后我就用手拔。”

  林歌有些心疼:“你手不疼吗?”

  “刚开始是不疼的,因为麦地比较软。后来拔的多了,手起泡了,磨破特别疼。晚上沾了一手的脏东西,一洗就进水,更疼了。

  娘心疼我,第二天不让我干活了,但是也不能总麻烦邻居帮我们。我就自己缠个布条,接着干。”

  萃兰想起小时候吃苦的日子,小脸上也是一片感慨。

  林歌看着这个沉稳早熟的小姑娘,心里一酸,摸了摸她的脑袋:

  “以后你就跟着林姐姐,林姐姐带你走出山河村,去看看外面的世界,好不好?”

  小丫头眼睛一亮:“真的吗林姐姐?我们真的可以走出去吗?”

  “可以,只要有理想,大胆跟着我去做,就一定可以!”

  林歌抬头迎着光照的方向,朗声吐出激昂的话语,秀丽的脸上是一片坚定。

  萃兰听到她的豪言壮语,一时间心中升起一股豪气来:

  “说得好林姐姐,我以后一定跟着你学好多东西!”

  “不错,有志气。”

  小丫头握了握拳:“林姐姐你不是说什么‘有志者,事竟成’吗?我相信这句话,也相信你。”

  林歌捆好手中的麦子,仰起脸对她笑道:“小丫头记得还挺牢。喜欢读书吗?”

  “喜欢!”

  萃兰忙不迭的点头。他们村里就一个夫子,家里有点积蓄交得起学费的才能去学堂听课,她家又穷又忙,所以她只能抽空去学堂窗外听夫子讲学,也是听的断断续续的,不成体系。

  “那我有空教你识字吧。”

  “好好好,我愿意!”萃兰稚嫩的脸上洋溢着兴奋,几乎要跳起来。

  “等忙过这几天,我就教你。”

  萃兰忙摆手:“不急林姐姐,你最近太忙了,有时间再说。”

  林歌感叹这小姑娘的懂事,她要是有这样一个妹妹该多好……

  前世今生,她都是一个人。

  两人手速都比较快,一个上午已经割完了一大半。正值盛夏,气温高的吓人,好在两人戴着草帽,穿的是窄袖窄裙,皮肤不至于被晒伤。

  不过饶是如此,还是热出了一身汗,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。

  中途停下喝了几口水,休息了一会儿,歇了歇腰和腿又接着开工。

  刚开始一会儿,就听到不远处有人交谈的声音,来人说话比较低沉,还有一个人应着,倒是听不真切。再近一点,才能听到说的是什么。

  “这位公子刚才说是陈府来人请林歌去府上参加小公子的满月宴?”

  “是的,这是二公子的意思。”陈符颔首道。

  村长和他边朝着林歌的方向走边聊:“可是林歌是新寡,怕是会冲撞了小公子……”

  “无妨,二公子说了,只要不直接接触到小公子就不碍事。”

  林歌听着越来越近的谈话声,停下了手头的动作,微眯着眼看着来人。

  “请问你是?”

  陈符还算客气的微微颔首:“您好林姑娘,我是陈府二公子的随从陈符,奉二公子的命令前来请林姑娘去陈府,参加小公子的满月宴。”

  林歌有些疑惑:“大公子的儿子办喜宴为什么是二公子请?”

  “是这样的林姑娘,大公子对您做的糕点很满意,但并不知道姑娘姓名,正好二公子提起您,提议要请您过去,大公子同意了,所以我才受命过来。”

  林歌了然,这个陈靖文还真“惦记”她,希望他的惦记和她想的不是一个意思,她可对他没兴趣。

  “两位公子可能不了解情况,我是新寡,不吉利的,就不怕冲撞了小公子和一众贵人?”

  陈符早有应对之策:“两位公子和老爷夫人商量过了,不碍事的,只要您不直接触碰小公子就可以。”

  林歌有些不信古人这么不讲究,况且她不就是做了一些特别的糕点吗,至于劳动首富一家来请她?恐怕没那么简单吧。

  她的梦想可不只是做一个厨娘,她要的是她自己动手换来的产业。

  想了想,她摇了摇头:“谢谢老爷夫人和两位公子美意,承蒙不嫌弃。只是林歌自知在为夫君守丧,不宜外出,也不敢随意走动,唯恐给别人带来不便。

  还麻烦这位大哥转告两位公子,就说林歌实在不便前去,还望见谅。如果只是想见一见我,那倒是那么个必要了。

  林歌一介粗浅村妇,不值得公子一家盛情相邀。”

  林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虽然是有些警惕,不给面子,但也确实合情合理,总不能让人家坏了规矩吧?

  陈符面色有些凝重,看着林歌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说道:“林姑娘,实不相瞒,是紫阳王吃了你送去的喜糕,所以想见您。

  您也知道,紫阳王我等是开罪不起的,所以,陈府希望您能帮陈府一个忙,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提,陈府定当竭力完成。”

  林歌心道,原来她做的慕斯蛋糕是送给了紫阳王这等大人物,那要这么说,她估计得走一趟了,她也无意为难陈符。

  “那有劳这位大哥了,请容许我回家梳洗一番,再跟您进城,您看可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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