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年年,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!你四姐姐的心思那么明显,你还看不出来吗?”眼见着萧歧和沈菀茵都走远了,沈侏年还在事不关己的玩着陶瓷娃娃,季芙戳了戳她的脑袋,有些恨铁不成钢。
“我知道啊,四姐姐的猫不见了,让歧哥哥帮她去找。”
“早没不见晚没不见,世子爷一来猫就不见了,而且她院子里有那么多侍女,还找不着一只猫?我看她,摆明了就是冲着世子爷来的。”
沈侏年见季芙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“季姐姐,你多虑了,四姐姐和歧哥哥打小就要好,歧哥哥待她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。”
“那你呢?你看见世子爷和四姑娘在一起,不会吃醋吗?”季芙迫切的追问。
“为什么要吃醋?”沈侏年觉得莫名其妙。
“世子爷是你未来的夫君,日后你们两个人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,若是他日后也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,难道你就不会吃醋吗?”
“我……”沈侏年还没想过这些事情,她们总说歧哥哥是她未来的夫君,可是她觉得成亲是一件对她来说很遥远的事,就算日后和歧哥哥成亲了,除了同吃同住外,也和现在没什么不同。
“罢了。”季芙见沈侏年如此伤脑筋,也不愿再提这些事,她只当沈侏年还小、还未情窦初开,等日后成了亲,应该会对四姑娘有所戒备。
沈侏年当然知道季芙是在为了自己的事费神,讨好的将陶瓷娃娃推到她手边,嘿嘿的笑:“这是歧哥哥送给我的礼物,好看吗?”
“好看。”季芙配合的点点头,看向沈侏年的目光里却满是担忧。
她原以为自己家中的二妹妹,已经算是不好对付的了,今日才知道,原来年年的四姐姐更不好对付,深藏不露,典型的“笑面虎”。
萧冀站在廊上,双手背在身后,淡淡的从沈侏年身上收回视线。原来他一直没有走,不动声色的将刚才一场戏尽收眼底。
萧冀目光悠远的看着沈菀茵和萧歧离去的方向,端着一张冷脸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许久后冷笑一声: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。”
萧冀笑的尽忠胆战心惊,低着头、惶恐不安,只要了解陛下都知道,陛下每次这么笑完以后,定有人要遭殃了。
沈侏年难得回一趟候府,老太君和韩氏定是要留她多住些日子的,萧冀自然无话可说。
这日,天气正好。院墙上冬日攀爬的枯藤又开出了许多花,鲜美的颜色缤纷,沈侏年拿着小锄、仔细把杂草镐去,生怕过几日草深了再爬出蛇来。
藤蔓上新发的花枝累累,沈侏年踮脚去折了一大捧,馨香落个满怀。
“年丫头。”韩氏扶着老太君进院子的时候,沈侏年正坐在小凳子上给树除草,听见身后的动静,连忙丢下铲子。
“祖母,母亲,你们怎么来了。”
沈侏年刚要靠近老太君,就被韩氏给拦下了,她皱眉,佯装生气的嗔怪道:“方才刚抓了土,现在就要往你祖母身边凑,要是将你祖母的衣裳碰脏了怎么办?”
沈侏年知道韩氏不是真的生气,吐了吐舌头,古灵精怪道:“弄脏了再做新的,祖母刚好还能穿新衣服呢。”
韩氏忍俊不禁的摇摇头,老太君笑着拍了拍沈侏年的脑袋,由她搀着慢悠悠的朝前走,“你呀,就会惹你母亲生气。”
听月给老太君和韩氏一人斟了一杯茶,然后就带着侍女们都退下了。
她原就是老太君身边的人,六岁时才被拨去照顾六姑娘,老太君一个眼神、听月就知道该怎么做。
韩氏喝了口茶,终是按耐不住的开口询问:“年儿,你觉得康王世子待你如何?”说完便放下茶杯,观察沈侏年的表情。
“歧哥哥?歧哥哥自然待我很好,前日他还送了我一个陶瓷娃娃。”沈侏年不懂韩氏话中的深意。
听沈侏年这样说,韩氏也就放心了,会心一笑:“如果不是你阿姐病了,你早就该和世子成亲了。眼下你阿姐的病情有所好转,候府又许久未曾办过喜事,不如借你和世子的婚事冲冲喜?”
沈侏年跺跺脚,小脸上染上一道红霞,羞涩的扭捏道:“母亲,我还不想那么早嫁人呢。更何况我要是成亲了,谁去宫中照顾阿姐和瑶瑶?我可不放心别人照顾。”
沈侏年说的,也确实是个事。自从沈侏年跟她们说过那两个奶嬷嬷偷奸耍滑的事后,韩氏这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,既担心外孙女又担心女儿,只恨没有诏书不得进宫。
“早日成亲母亲也好放心,要不然母亲担心……”说到一半时,韩氏突然住了嘴,因为老太君轻咳一声,用眼神示意她住嘴。
“担心什么?”沈侏年觉得祖母和母亲今日的神情举止都怪怪的,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样。
韩氏反应迅速、换了副表情,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,“还不是担心你成了老姑娘,没人要你。”
“母亲。”沈侏年娇嗔的依偎在韩氏的肩头,嘟着嘴:“就算我成了老姑娘,歧哥哥也一定会要我的。”
“你呀,还没嫁人呢,这一颗心啊就向着未来夫君了,我真是白养你这么个闺女了。”韩氏含笑打趣。
“反正我不管,歧哥哥就是最好的。”沈侏年抱着韩氏的胳膊撒娇,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的老太君和韩氏合不拢嘴。
老太君停了笑,缓缓道:“今下午不是还要同世子去逛庙会、游湖,还不快下去准备准备。”
是了,今个儿是七月七,拜仙乞巧。乞巧节惯有游湖泛舟,再去织女苗拜仙禾的习惯,夜里还有庙会,甚是热闹。
萧歧知道沈侏年喜欢热闹,所以特意约了她去游湖泛舟,刚巧季芙也要去逛庙会,三人约好了在莲花荡会面。
“那年儿就先告退了。”沈侏年提着裙摆朝屋里跑,对下午的游湖泛舟充满了期待。
一直到沈侏年的身影看不见了,韩氏这才敛了嘴角的笑。
“年丫头就是这样天真单纯,她还不懂男女之事。既然她还不想嫁人,咱们也就别逼她了,先让她和世子培养培养感情。”韩氏心里是怎么想的,老太君自然清楚,只是韩氏到底是年纪轻,处理起事情来欠妥当。
“儿媳自然知道,只是陛下那边虎视眈眈……”韩氏为难,既不能和陛下撕破脸面,又不能放任年儿和陛下纠缠。
“我们沈氏一族在朝中颇有威望,上有媚姐儿、下有玉湖,年丫头在宫中,陛下多少还是会顾着些皇室的体面,不敢怎么样。”
“若是真让年丫头和世子就这样成了亲,说不定会适得其反,激怒陛下,天子一怒、浮尸千里,我们沈氏一族承担不起这个风险。”
其实老太君和韩氏一直担忧的,不光是陛下对沈侏年的态度,还有当年那个预言。
沈侏年出生的时候,天放异光,有得道大师不请自来,为沈侏年算了一卦。说她乃是凤命所归之人,但情路艰难,需涅槃后浴火重生。
此卦不知是好是坏,一旦流传出去,将会有不少人盯着靖平候府,届时靖平候府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,沈侏年也会招来杀身之祸。
所以这件事无人敢提,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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