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道边停着两辆马车,一辆装饰精致富贵,一辆普通陈旧。一名容貌富态,衣着华贵的夫人被丫鬟扶下车,二少夫人冯氏喊着娘,哭哭啼啼地迎了上去。

  差役也没拦她,只是紧紧盯着。来的夫人看着富贵,油水定然不少。

  冯夫人冷着脸,嫌弃地不让她靠近。“行了,别哭了,跟我去见你婆母。”

  “是。”冯氏一副小心讨好的模样跟在她身后。这母女俩的样子看起来更像主仆,她们自己却并不觉得奇怪。

  三夫人贺氏看到她们过来,尽管一身狼狈,还是挺直腰背,维持良好的教养与风度。

  “亲家母。”三夫人笑着打招呼。

  “三夫人。”冯夫人敷衍地应了声,眼中的嫌弃之意毫不掩饰。“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吧,我今天来是要带走我女儿的。看在远畅的份上,希望你给她一份放妻书,也算全了这些年的情分。”

  三夫人看向冯氏,她能理解冯氏不愿意去流放吃苦,而且冯氏还年轻,另嫁并不难。但三夫人希望冯氏能留下照顾才一岁的陈远畅,至少等他三岁再改嫁。

  “不用看我女儿,她势必要跟我走。我女儿还年轻,别让你们家的事拖累了她。”冯氏态度强硬,不容拒绝。

  “冯氏,难道你一点也不顾虑孩子?”三夫人希翼地看着冯氏。

  “那是你们陈家的孩子,自然有你们照顾。谁也别想拦着我归家,若是你们真为远畅着想,就放我走。”冯氏迫不及待地想走,更没什么骨肉亲情。

  三夫人只觉心凉,没了留人的心思。“罢了,你要走就走吧。”

  冯夫人让人端来笔墨纸砚,三夫人写了放妻书。冯夫人让人给了差役一封文书,差役将冯氏的手铐脚镣打开。没如预想中的收到钱,差役脸色不是很好。

  “娘,娘——”陈远畅看见娘亲要离开,懵懂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,奶声奶气地喊着娘亲。

  冯氏绝情地不去看他,头也不回地上了那辆破旧的马车,陈远畅哇地一声哭了起来。三夫人心疼孩子,抱着他一边哄,一边落泪。

  陈清鸿走到三夫人身边,安慰道:“娘,她走就走吧,我会将远畅当成亲儿子一样照顾他长大。”

  “娘还在呢,你也不过是个孩子。”三夫人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忧愁。

  “我们也处理一下两家的亲事吧。”一名仆妇打扮的中年妇人,笑着上前。

  “你是?”三夫人疑惑,她并不认识这仆妇。

  绿琅见她们要谈事情,将孩子抱了过去。

  “我家老爷是国子监祭酒吕大人,我们夫人让我来说一声,两家的婚事作罢。至于吕家的信物,陈家如今也还不起,就用陈家的信物抵了吧。”仆妇虽笑脸迎人,但话语中的轻视之意显而易见。

  吕家倒是好算计,陈家给的定亲信物,是价值上千两的玉佩,吕家给的不过是一方不到百两的砚台。

  “吕家想退亲,我没什么好说的。但退亲乃是大事,让你家主子来,我不合你一个下人谈。”三夫人强忍着怒气。

  好歹是差点成为亲家的人,吕家竟派个下人来羞辱她。自从陈青鸿与吕书秋定亲后,逢年过节陈家都会送上厚礼。吕家回礼中规中矩,只能算普通。

  陈家男儿都是要上战场的,陈家媳妇不好当,只要姑娘愿意嫁过来,好好过日子,打理好后宅,陈家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。

  “哟,你以为自己是哪个牌面上的人?”仆妇瞬间变了脸,讥讽道:“连个平民都不如的军户娘子,还想让我们主子亲自过来。”

  三夫人被气得眼晕,陈清鸿也被气得不清,他刚想硬气地放狠话,就被人截了话头。

  “让你们主子亲自过来归还定亲信物,不然我今日就带人上门,将你们小姐娶回来,一起流放边关。”陈清雪冷冷盯着仆妇,带出几分杀气。

  仆妇被看得心生惧意,态度收敛许多。“你以为你是谁?我们家小姐哪是说娶就娶的。”

  “读书人重信守诺,吕祭酒若是背信弃义,不知会不会被督察院弹劾?”陈清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。

  仆妇想起这是陈家大小姐,京城中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,大半有这位的手笔,说不定这位还真有办法逼小姐下嫁。

  “我这就去请示主子。”仆妇不敢耽误,匆匆忙忙走了。

  “大姐,这样的亲事退了就退了。”陈清鸿对于未婚妻,现在只剩下了厌恶。

  “亲事是要退,但不能任由一个奴仆随随便便退了。”陈清雪看着还是稚嫩少年的陈清鸿,心中盘算着日后怎么替父兄教导。

  “可是我们马上就要上路,哪能等着他们来。”

  “不用等,已经来了。”陈清雪看向官道边,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好几辆马车。

  刚离开的仆妇走到其中一辆马车前说了什么,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,怒气冲冲地下了马车,向这边走来。

  “还你们信物,这亲事作罢。有个军户的前未婚夫就够丢人了,以后你们别来攀扯我。”小姑娘抬手,将一块上等羊脂玉佩砸在陈清鸿身上,转身哭着跑了,好似谁欺负了她一样。

  玉佩落在地上碎成两半,三夫人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
  “娘。”陈清鸿焦急地伸手去扶,陈清雪已经先他一步,一手扶住三夫人,一手搭在她的脉搏上。

  “没事,只是气急攻心,一会就醒了。”陈清雪拿出一瓶醒神油放在她鼻下,三夫人悠悠醒来。

  陈清鸿将她扶到树下坐下,三夫人神情木然,不知在想什么。

  “那玉佩是我外主母留给母亲的。”陈清鸿低声说道。

  “先收起来吧,以后找机会让人修补试试。”陈清雪眼眸微眯,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。

  陈清鸿叹息,他们家以后只怕生活都难,更别说找人修补这么贵重的玉佩。情况更糟一些,说不定连破玉佩都保不住。

  随后陆续有人前来送行,家人来了的自然高兴。

前往下载
请加收藏,方便下次阅读 确定
【关注本站公众号,方便下次浏览】
在微信中搜索公众号:故作情深  每天领取书券免费看。懒人直接戳 这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