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秀禾静若寒蝉,她的生母是秦氏的陪嫁,娘俩都要仰秦氏鼻息,在秦氏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喘,这些年来,她被徐秀仙欺负的再厉害也不敢反抗,只是刚刚……
徐婉言握住了她的手,给了她个安定的眼神。
这一霎,秀禾竟觉得身子暖暖的,仿佛只要有长姐在,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值得她害怕。
秦氏身后的几个婆子,像是打了鸡血似的,朝着徐婉言和秀禾冲了过去。
徐婉言没有丝毫惧意,冷然道:“我看谁敢!”
她的声音虽然不大,但却充满了威严,即将上前的婆子忽然不敢动弹了。
秦氏恼火,她身边的这几个妈妈都个她十来年了,素日里也没少见她的手段,今儿却会被一个乡下的丫头给震喝住,这让她顿时觉得脸面无光:“孙妈、王妈,你们是傻了不成!一个乡下的野丫头,你们怕她作甚!?”
听了秦氏的话,孙妈妈和王妈妈顿时回过了神来。
可她们刚要上前,却见到了徐婉言欠身屈膝,直接朝着秦氏的方向拜去。
秦氏也是一愣,也稍纵她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。
看来,这丫头还是嫩了些,不过是唬上一唬竟然吓得……
秦氏还没得意多久,却忽然听见了徐婉言毕恭毕敬地道:“女儿见过父亲,给父亲请安。”
徐婉言从马车停在了尚书府门口,就在掐算时间,她等的就是这一刻。
徐恒之身穿官袍,因为天儿冷,他呼出的哈气在淡淡的八字胡上凝出了浅浅的霜,他身形轻瘦,却挺拔如松,颇有几分士大夫的模样。
“都闹什么?”
他下朝回府,听闻府内小厮提及大姑娘刚回府就闹出了事来,原本在朝堂上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,没曾想回家后仍是不消停。
“老、老爷,您回来了。”秦氏快速转身,瞧着徐恒之一脸寒霜,心里也不禁有些忐忑,埋怨地剜了一眼徐恒之身后的随从:“不知这徐明达是怎么办事的,老爷回来了也不知道通报一声。”
徐恒之没有理她,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徐婉言,沉声道:“怎么刚回来就闹事?!”
徐婉言不卑不亢,迎着他的目光撞了回去。
徐恒之微微一愣,下意识蹙了一下眉,他只觉得这丫头的目光冰冷而刚毅,和五年前截然不同了。
徐婉言像是并没有发生这场闹剧似的,只淡淡地开口回道:“回父亲的话,母亲将这盼春园给女儿居住,二妹、三妹特意来此探望女儿。”
“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徐秀仙刚要开口,秦氏忽地拉了她的胳膊一下,用眼神示意她闭嘴。
徐恒之瞥了一眼秦氏和徐秀仙,沉声问:“你让婉言住在这儿?”
这盼春园和外院男仆所居住的排房只有一墙之隔,原本是给内院的婢女们所居住的地方,但前两年闹出了婢女和小厮暗通款曲的事,徐恒之便让婢女们搬离了这里,他让秦氏好好安顿徐婉言,但没想到她竟是这么安顿的。
秦氏听见了徐婉言的话,又看见徐恒之的脸色有变,赶紧辩解:“这盼春园荒废依旧,我又怎会让大姐儿住在这里。”
“哦?是嘛。”
徐恒之知道秦氏不喜欢徐婉言,如若不然,更不会在五年前以命格相冲为由,将她送到了乡下的外祖家寄养,想必秦氏心里还有疙瘩,才会故意为难徐婉言。
秦氏脸上堆起了笑,连忙道:“我明明说的是依春园,许是领路的婢女听差了。”
她恨的牙根直痒痒,再过两个月徐秀仙就要及笄了,也应该有自己的院子了,秦氏为了自己的女儿,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命人着手准备依春园,其中摆设装设更是奢华无比,可眼下,府里除了刚刚修整好的依春园也没有适合徐婉言的了。
秦氏只好忍痛割爱,但想着府内的摆设装饰都是记了档的,就算是徐婉言住在里边,那些物件也不属于她。
听及此,徐恒之微微颔了颔首:“这么安排很好。”
徐恒之身为礼部尚书十分看重官声,若是外人知道尚书府苛待继女,岂非给他的名声抹黑。
可秦氏实在咽不下这口气,她看了一眼唇角微翘的徐婉言,用力地眯了一下眼。
“如此甚好。”徐恒之满意地点了点头,又对徐婉言道:“既然回来了,也好生安顿,也多跟你母亲学学规矩。”
眼看着徐恒之要走,秦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,在她的耳畔轻声咕哝了一句。
徐秀仙当即顿悟“哎呦”一声昏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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