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玉花是我爸给我奶找的保姆。我奶瘫痪好几年了,一直在我家住着。

  我奶嘴碎脾气爆,换保姆就跟换衣服一样,说这个偷懒,那个虐待她。我爸为了给我奶找保姆,把家政公司的门槛差点都踏平了。

  阮玉花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,把我奶哄得服服帖帖。主要也是我奶年龄大了,有些糊涂了,好糊弄!

  阮玉花30岁出头,说话不是我们当地的口音,穿衣打扮土得掉渣,应该没有读过几天书。她平时总是低眉顺眼,我放假回家,她连我换下来的袜子也抢着洗。

  我姑姑私下说,阮玉花说不定是看上我爸了,才死心踏地照顾我奶奶。我怼姑姑:「我爸才看不上她!」

  我爸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,他跟阮玉花有任何关系。现在,我爸不在了,阮玉花好像破了封印一般突然跳出来,她凭啥啊?

  我托在民政局工作的同学查了一下系统档案,阮玉花的结婚证,竟然是真的!

  我们都想不到,我爸竟然瞒着全家人,办了这么大一件事情。

  我奶老糊涂了,再说,怕她受不了刺激,我爸去世这事儿,我们都瞒着她。

  那么,我爸出事儿时,只有阮玉花在身边。我爸的手机、身份证以及死亡证明等,都在她手里捏着。

  我爸手里应该没有多少钱,但是,我爸50多岁了,他工作了大半辈子,公积金账上应该有不少钱,还有社保赔偿金抚恤金,也能领一笔钱。

  原本我可以把这笔钱领回来,给奶奶留一部分,剩下的钱可以存起来。现在,阮玉花插一脚,她要分走一大半!

  还有我爸因公牺牲的补偿款,那可是我爸卖命钱啊!如果被阮玉花不明不白地拿走一部分,我真的不甘心!

  忙完我爸的后事,阮玉花开着我爸的车,先回了县城。

  我爸的遗像,和我爷爷的遗像并排摆在老屋的八仙桌上。我爸在镜框中,一如既往地憨笑着。我抚摸着他的脸庞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:爸爸,你走了,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!

  二叔和姑姑提起阮玉花咬牙切齿。他们都没经过什么事儿,除了想揍一顿阮玉花,别的没有一点儿办法。

  我知道,一切都能靠我自己了!

  我得先回到县城的家里,把我爸的房产证拿到手。我爸现在名下值钱的东西,就是我们住的房子了。这是我爸单位的集资房,当年我妈和我爸一起买的。我绝不能,让阮玉花打房子的主意。

  回到县城,已经傍晚了。上了楼,我在密码锁上按指纹,竟然打不开门。

  阮玉花把密码换了!心里的怒气涌到了手上,我把门砸得“咣咣”响。

  「谁啊?不能好好敲门吗?」阮玉花高声嚷着,打开门,看到我,换了一副面孔:「周沫啊……进来吧!」

  「你把密码换了?」

  「你爸不在了,我一个人在家害怕,换了密码我心里能踏实些!」

  这明明是我的家,阮玉花这不是鸠占鹊巢吗?

  「我奶不是在家吗?怎么是你一个人?」

  「我都联系好了,明天就把你奶送养老院!头一个月费用我出,剩下的我就不管了,你二叔和你姑姑,他们孝顺的话,把你奶接回去照顾!要不,他们就掏钱!你爸照顾你奶这些年了,轮也轮到他们了!」阮玉花两手盘在胸前,仰着下巴说道。

  我从来没见过,阮玉花这副嘴脸。她从前在我家,说话细声细气,走路都轻手轻脚。她给我奶换纸尿裤手重了些,我奶抬手就给她一个耳光,她也能笑着夸我奶精神好,手劲儿挺大的!

  我也是服了,这世界上真有人,善于奴颜婢膝,把野心遮掩起来。时机一到就撕掉伪装,贪婪和恶毒从每一个细胞“咕嘟咕嘟”往外冒。

  「我爸说过,再难也不会把我奶送养老院!」

  「你爸都烧成灰,埋在土里了!这个家,我说了算!」

  我的眼泪,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。我转身把鞋放在鞋柜里,把眼底的泪逼了回去。

  我要回自己的房间,却被阮玉花喊住了。

  「周沫,你过来,我有事儿跟你说!」阮玉花说着,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摊在桌子上:「这是检查单子,我真的怀孕了!你爸把你养这么大,吃饭穿衣读书上学,没有几十万怕是出不来吧?你爸不在了,我也没什么能耐,这房子和你爸的补偿金,都给孩子留着!你现在能赚钱了,能养活自己,这钱你就别惦记了!」

  我浑身颤抖,死死地捏紧拳头,指甲把手心掐得生疼,我哆嗦着嘴唇说:「这单子只能证明你怀孕了,怎么证明你怀的是我爸的孩子?」

  「周沫,你这是什么意思?」阮玉花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,一下子跳了起来。

  「忙了这些天,我累了!有啥事儿,以后再说!」我进了房间,摔上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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