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商人将一沓照片摔在我脸上，然后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。

　　他叫我滚出别墅。还说医药费你也自己出吧。

　　我看着地上散落的照片，虽然不甚清晰，但一张张明明白白地记录了那晚车里狂热又激情的一幕幕。

　　证据确凿，完全不给我一丝狡辩的余地。

　　我只好把属于自己的手机和证件装进包里，走出了别墅。

　　走到山腰，只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静静地停在环山公路上，仿佛已经等候多时。

　　车主下车，身姿颀长挺拔。

　　徐懿时紧盯着我的脸，眼睛一眯，透出戾气，「他打你了？」

　　我反问，「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？」

　　他一怔，眼神逐渐黯淡。随即，勾起一个嘲讽的笑。

　　「嗯，是。你说对了。我想让你也体验一下，被人像垃圾一样随意丢掉的滋味。」

　　我无言。那你又知不知道，用尽全力去对一个人好，换来的只是对方的唾弃的滋味？

　　我说：「你要恨就恨吧。但别忘了，当初是我救的你。」

　　他咄咄逼人，「你既然救赎了我，为什么不救赎到底。」

　　他不喜欢我，我就放手让他自由。这有什么错吗？难道就是因为没有把最后体面的主动权让给他，所以他才这么耿耿于怀？

　　我不懂他的意思。我也不懂他此刻眼眸里浓的化不开的沉郁从何而来。

　　我大手一挥，「算了，不争这个了。反正都已经过去了。」

　　他微微仰头，闭上眼睛，似乎在平复内心情绪。

　　再睁眼时，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。

　　「最后问你一次。我能救你，你跟不跟我。」

　　「我为什么要跟你。」

　　他淡淡一笑，反问：「现在除了我，还有谁敢要你？」

　　为了夺回面子，我轻佻地回，「你未免太小看了我。追着要我当情人的人多了去了。你能给我的，他们也能给我。」

　　徐懿时终于破功，他咬牙切齿地说，「涂萧萧，给我上车。立刻，马上。」

　　识时务者为俊杰。我猫着腰上了车。

　　轰鸣的车子如一只猛兽，一路风驰电掣，狂奔在山路上。

　　徐懿时恼怒地开着车。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绷，像要赴死一样。

　　终于，车子停在一栋大楼前。

　　徐懿时快速解开了安全带，只听见他吐出几个炸裂的字眼——

　　「下车，去领证。」

　　我诧异地看着他。

　　「你疯了？！」

　　他语气轻佻，眼底却带着深深的狂热，「我能给你婚姻，别人能给你吗？嗯？」

　　我愣住了。

　　是有多大仇，才需要用婚姻来捆绑住，只为了更好地互相伤害？

　　我缓了好一会。

　　如果是以前，这是我做梦都想的事。如果他也记得的话，曾经我为了「催眠」他，常常趴在他耳边念叨着，以后必须娶我，也一定只能娶我。

　　可惜他从来都只是冷静听着，没有回应。

　　想不到终于等来了这种时刻，我却已经不是当初的心态了。

　　「你有钱吗。」

　　「足够你花。」他的语气带了淡淡嘲弄。

　　「好。那我们去领证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