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祖母下葬后,我将把所有嫁妆捐给此次边关战死将士作为抚恤金,望他们家人安好。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送走我祖母,还请诸位看在陈家历代英烈的份上,成全我作为孙女的一片孝心。”
陈清雪说着,屈膝对着众人行了一礼。
君无戏言,圣旨已下,在没有实证之前,她即便有一身的本领也没办法让宣武帝为陈家翻案。更何况事涉皇家……
她今日的目的,只是要埋下一粒种子,先发制人,让那些想坏陈家名声的人没那么容易达成目的。
“大人,皇上确实没有明确旨意褫夺老国公夫人的封号,就让他们走吧。”围观人群中有人喊道。
“是啊,大人就让他们过去吧。”
“大人,让老夫人入土为安吧。”
“让他们过去。”围观人群中有人大喊。
人群中的声浪一声比一声高,那些带头起哄的,基本都是李家和贺家安排的人。
“谢谢,谢谢。”陈清雪向着四周百姓道谢。
最终,因为齐子实拿不出老国公夫人被褫夺封号的旨意,迫于群众的压力,只能放行。
通济街院内,张妈妈已经带人打扫干净,将灵堂布置好。老国公夫人的棺木被放在灵堂中,只等三日后下葬。
通济街对面酒楼上,几名年轻男子将这一切收入眼中。
“英国公府就这么倒了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们卫国公府了。”卫国公世子朱嘉佑感慨不已。
“你们家可不一样,皇子们都大了,皇上又未立太子,谁想上去不都得拉拢皇后娘娘。”潘经业没个正形地依在窗口,往嘴里扔花生。
朱嘉佑自饮一杯,自嘲一笑,苦涩道:“我能说幸好姨母膝下无子吗?”
“陈大小姐这么一闹,皇上会不会下旨降罪?”贺承礼看向贺承均,他们今日出现在这里可都是因为他。
“不止不会,说不定还会让人送上奠仪。”贺承钧似乎在那姑娘身上看到昔日熙将军的影子。
“我爹缺钱都缺得快哭了,陈大小姐的嫁妆可不少。”潘经业笑了。
“那是你爹缺钱,和皇上有什么关系。”贺承礼疑惑不解。
“你忘了我爹是户部尚书,管的是皇上的钱袋子。更何况人死为大,老国公夫人可是救过圣上的。”
“昨天英国公府不是抄出不少东西?”
“哈哈哈哈哈,承礼啊,你好歹是宗人令赵王的孙子哎。”潘经业拍着桌子大笑起来,贺承均与朱嘉佑脸色黑沉。
“我怎么了?有什么不对吗?”贺承礼既无辜又委屈。
潘经业只顾笑,朱嘉佑自闭不想说话,贺承均只能为这老实傻孩子解惑。
“东西是不少,但大部分都是宫里赏赐的。能流通的银钱都成了一张张欠条,是历年边关守军欠下的。唯一值钱的就是一些房契、地契。”贺承均放于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,极力压抑心中怒气。
贺承礼还是有很多疑问,但牵涉皇家,没人愿意更细致地为他解惑。
……
“父亲,陈家如今是圣上的眼中钉,陈清雪顶着许家妇的名头这样闹腾,岂不是要连累咱们家?”许大老爷担忧。
“静观其变。”许尚书皱眉,从陈清雪跨出许家大门,事情就超出他的掌控,如今想悄悄处理了陈清雪已是不可能。
“只怕拖下去,皇上和二皇子那边会对我们有意见。”
这边还没商议出结果,就听下人来报:“老爷,大少夫人那边出事了。”
“她做什么了?”许大老爷一惊。
“大少夫人当着朝廷官员与众多百姓的面承诺,在陈老夫人下葬后,将所有嫁妆捐出去。”
“蠢妇,这蠢妇她到底想干嘛?”许大老爷气急。
“不能拖了,三日后让你媳妇立即将她休了,实在不行就合离。”
然而许尚书低估了他的大儿媳,许家大夫人得知消息,当即就坐不住。她同意娶这么一个晦气的媳妇进门,不就是看她嫁妆多,能帮扶家里。
许家自诩清流,银钱上捉襟见肘。她儿子们都大了,以后会陆续走入官场,到时候不得上下打点。家里的嫁娶也处处需要钱。
到手的鸭子眼看就要飞了,许大夫人能忍?带着休书怒气冲冲去找陈清雪。
许家人气势汹汹闯入灵堂。
“陈氏,你有没有将许家放在眼中,有没有将我这婆婆放在眼中?私自外出不说,还大张旗鼓地给犯妇办葬礼?”
“周氏。”陈清雪厉声呵斥。“这里躺的是你亲家长辈,你的德行礼仪学到狗肚子里去了?不知这是灵堂?那我倒是要问问周家如何教育女儿的,然后再问问许家,什么是当家主母风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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