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江红的面色缓和了些许,但依旧不好看,她拉下楚北辙的手,带着她坐在自己旁边。
张了张嘴,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。
楚北辙知道她的顾虑,安抚性的触上她的手背:“娘放心,我省得,月升阁的女子是无辜的。”
楚江红眼底划过几丝欣慰,顷刻间又化作浓浓的担忧:“这其中势力错综复杂,这案子尽管你我都知晓事实并非如此,可若是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,也就……”
楚北辙舔了舔干涸的嘴唇,只觉得现在这气氛有些沉重。
酝酿了片刻,楚北辙笑得邪气:“那是自然,我若是出了什么事,那些与我定情的世家小姐倒也难做交代。”
语毕,楚北辙从座位上快速弹起。
半秒钟后,果不其然可以听到楚江红咬牙的呼唤。
虽然与楚江红的交谈短之又短,但楚北辙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,她捏着从楚江红这里得来的图腾画纸,躺在床上细细思索着。
承南王的两个孩子头顶都有这样的印记,但根据娘的推断而言,这批人马又大不可能真真出自承南王之手。
可这印记又是她亲眼所见……
烦躁了翻了几个身后,楚北辙只听得门外传出些许的响动。
她心情现下正是不畅,喊了几声屋外头守着的婢女,竟是没有听到任何反应。
又来?装神弄鬼到她楚小霸王头上来了?
自打清楚霜儿就是小皇帝冒充的之后,楚北辙无比清楚鬼神之事不过都是虚传,因而对这类
楚北辙轻手轻脚的穿上鞋袜,数着时间,在门被又一次推开之时,捏起火折子,推开门就对着外出。
刚刚走了半步,就见一个人影蜷缩在台阶上,看着楚北辙走出来,愣了愣。
阿福……
楚北辙深呼吸,拳头不自觉的捏紧。
“少……少爷?”阿福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动静能招惹到眼前的小魔头身上,指尖的哨子一滑,落在了脚下。
楚北辙上前捏着吹灭了的火折子就是给他一个暴扣。
“守夜就守夜,在这里装神弄鬼什么?”
阿福捂着脑袋撇嘴:“白天我跟那门边的阿四学了一招做哨子的法子,这不到了晚上,想吹来试试,看看能不能成功。”
楚北辙看着他又将地上那个勉强能看出来哨子形状的物件捡起来,嘴角抽了抽:“这不是哨子,这是催命符。”
阿福:“……”
阿福语塞了,憋了半天,将哨子揣回去:“这不过是个意外罢了。”
那意外可真多。
楚北辙斜睨了他一眼,原本就没多少的睡意荡然无存,坐在台阶上撑着脑袋看月亮。
阿福凑过来:“少爷,那京兆尹果真是个磨练人心性的地方,我看着你在那里呆了不过几天,连我这动静都不怕了。”
“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。”楚北辙将他的脑袋推开,“你要吹哨子,倒不如……”
楚北辙顿住。
没来由的想起来跟着万放前去验尸的时候,与门边侍卫交谈的对话。
“阿福,你说这刘雅志在京兆尹干了多久了?”楚北辙推了推阿福。
“不好说。”阿福拧着眉头算了算,“应该是有些年头了,最起码干了不下三年。”
“这几年发生了多少场命案?有多少场是经过京兆尹之手的?”楚北辙继续问。
阿福愣住,他整日里围着楚北辙打转,这些旁的倒是没关心过。
不过也有些大的案件,阿福斟酌了番:“这小的不是很清楚,但最近世道乱的很,前几个月就有一户官员全家上下十几口莫名暴毙,就是由京兆尹接手的。”
“刘雅志也在?”楚北辙扬眉。
阿福点头:“那时候刘大人忙的脚不点地,经常能够看到刘大人匆忙进出京兆尹。”
“那就没道理了啊。”楚北辙摩挲着下巴。
一个经常接触尸体的人信佛,这本身就是无稽之谈,更何况是刘雅志这种找不出凶手就将无辜之人推出来的庸官。
怎的就突然挪了仵作房的位置?
莫不是……心虚?
也不应该啊,万放不正是刘雅志的人?若是真的有鬼,刘雅志不得千防万防的不让她接近?
楚北辙咂摸着,好像当时她查案的时候,刘雅志是凶过她,还是在刘丞相摆明了偏袒她之后。
怎的突然又改了主意?
楚北辙按了按眉心,冥冥之中,她总觉得刘雅志跟这件事有着些许微末的关系。
于是乎,楚小魔王将近一夜未眠,第二日仍旧像是打了鸡血一样,进了京兆尹内后,直奔向萧曲身边。
萧曲猝不及防的被她来了这么一下,差点连人带桌倾倒在地。
他努力稳住身形,瞪过去一眼:“怎么了?”
“你跟我去一趟仵作房。”楚北辙说着,就要拉萧曲过去。
想起昨日两个少年黑青的面色,萧曲面色不自然的一僵,甩手从楚北辙桎梏下脱身。
“我不去,我还有卷宗没整理完。”
楚北辙神色怪异的看他,见他真煞有介事的理着桌子上一批零散的文件,恶趣味上头,戳了戳萧曲,笑得张狂:“你该不会是怕了吧?”
言毕,楚北辙又觉得这把火烧的不够旺,不慌不忙的补上一句:“怕也没事,萧兄,大丈夫有什么直说就是,没什么丢人的。”
萧曲咬牙。
手中的卷宗被他大力的摁在桌上:“谁说我怕?去就去。”
楚北辙看向他掌下:“不整理了?”
“不、整、理、了。”萧曲一字一顿的强调,起身拉着楚北辙走出门外。
临走前,二人齐齐告了假,并未真切告知要去哪里。
萧曲走着走着,刚刚的那股气势就弱了半分,他暗恼自己入了楚北辙的激将法,却又不好表现出来,只能够冷冷的岔开话题转移注意力。
“你今日怎么不告诉大人我们要去仵作房?”
楚北辙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一眼,轻轻摇了摇头。
萧曲看着看着,意外的觉察出楚北辙眼角眉梢的一丝媚意。
他稍稍有些愣神,还想再次探究之时,楚北辙已经一巴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力道大的他差点又栽下去。
……刚刚是他眼瞎。
“反正我们都这么熟了,告诉你也无妨。”楚北辙眨眨眼,在他耳边压低了声线,“我觉得,刘雅志有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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