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青薇看着这荷包,小嘴一瘪,眼里的委屈就涌了出来。
“哎哟,我的宝贝女儿!”柳大夫人慌了神,连忙掂起帕子帮女儿擦泪,“不就一个贱奴嘛,有什么好哭的,咱又不缺钱!”
钱是不缺,缺的是命!
柳青薇紧紧抿着嘴,肩膀跟着抽泣,泪更凶了。
“别哭啦别哭啦,”柳大夫人手忙脚乱,“是娘偷偷卖了他,没把银子给你嘛,娘的错娘的错……”
“我把这些银两分点给你去玩,你不哭了好不好?”柳大夫人轻声哄道。
柳青薇不为所动,一把挥开柳大夫人的手,泪珠子噼里啪啦的掉落,来势汹汹。
“我的薇薇啊,娘看着心痛死了,你说也不能让你亲手再卖一遍嘛!”
柳大夫人咬咬牙,将荷包塞在女儿手上,“心肝宝贝啊,娘把卖贱奴的全部银子都给你,你莫哭了好不好。”
“你要绿宝石,娘到时候托人给你买,不一定是要用这贱奴换嘛!”
柳大夫人好声好气,柳青薇却瘪着嘴,猛地将手里的荷包甩到软凳上,荷包啪叽一声的在靠背上滑落。
紧接着,她也不管不顾地的蹲在地上,整个人哭得更凶了,紧紧抱着小脸发出抽抽噎噎的哭声。
柳大夫人盯着荷包,束手无策,这钱不要了,这要她怎么办哟!
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,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。
哭声愈发响烈,柳大夫人急得在原地团团转,“我的宝贝啊,娘知道错了嘛,娘这不是怕你被贱奴害了,才着急将他卖出去嘛。”
“银两你也不要,娘要给你买绿你宝石也不要,到底要怎样,你才肯理理娘嘛。”
柳青薇从胳膊里抬起半张哭得通红的小脸,带着鼻音的声音委屈极了,“你告诉我你把他卖到哪去了。”
“他去……”柳大夫人止住了嘴,更着急了,“我怎么能说呢,万一你又把他赎回怎么办!”
柳青薇见状,抿助嘴,又埋起头像小动物一般抽泣起来。
“哎呀,心肝唷,别哭了呀,难道你是真的喜欢那贱奴?”柳大夫人着急地猜想。
“那可不行啊!心肝宝贝啊,天下这么多好男人,你再去人牙子那儿挑一个,总比他好啊,他来这么久,都不喜欢你,你们这样没有好结果嘛!”
柳青薇不语,身体跟着耸泣起来,无声控诉着柳大夫人的行为。
柳大夫人宛如热锅上的蚂蚁,心里焦急得要死了。
“我的宝贝啊,你到底要娘怎样嘛,他现在都卖去妓院好几天了,鬼知道现在被男人弄成什么样了!”
柳青薇蓦地抬头一瞪,要是真这样,等沈致将来扬眉吐气,就是她的死期之日!
柳大夫人被瞪得弱声道:“不就是嘛,你现在要去找他,也好不到那去啊。”
“那你也要告诉我他被卖去哪儿了。”柳青薇一副难过的模样,控诉着。
“这……娘,不能说!”
柳大夫人心里急,这孩子怎么就要吊死在一根歪脖子树上呢!
柳青薇偏过头,倔着脖子不肯再多说一句。
“宝贝女儿啊,除了这个,娘什么都能答应你,你换个请求嘛。”柳大夫人恳求道。
柳青薇委屈说:“那你告诉我老鸨往哪里去了。”
这不等于问那贱奴的去处嘛,柳大夫人急得气结,她的薇薇真是被蛊惑了,整个心都栽了!
柳青薇瞥一眼,见柳大夫人夫人没有要说的打算,眼里又蓄满了晶莹。
柳大夫人连忙想用帕子拭去女儿的泪,柳青薇立刻就转过头,晶莹的水珠从漂亮的眼睛溢出。
柳大夫人只能握紧小帕子一筹莫展,在院里走来走去,猛地一咬牙,站定在柳青薇面前。
她放缓语气,又拿起荷包安慰说:“薇薇啊,别在生气了,是娘的错,娘把他卖给城西怡红院的头牌老鸨啦。”
“可是银子都在这了,咱还能怎样。”
“过两天,娘带你去挑女婿怎样,保证比他好!”
城西怡红院。
柳青薇捕捉到这几个字,飞快起身抓走柳大夫人手里的银子飞奔出府。
糟糕了,很有可能她刚外出,柳大夫人就把沈致卖出去了,她得赶紧去赎回来。
柳青薇心里默念,南佛阿弥驼,请菩萨保佑,过了这么多天,沈致平安无事,她的小命也平安无事。
城西,怡红院灯火辉煌,酒杯觥筹交错,醉生梦死一般。
一旁的小院内却截然不同,里头灯光灰暗,阴森森的气息从四处缝隙透出,时不时还有男女的烈声惨叫。
几个壮汉丝纹不动地看守着大门,这里头是全关押着怡红院新买来的奴人,是怡红院专门用来调教的地方,之后就等着客人出价翻牌子。
而调教不好的,有的是反抗的、贞德激烈的,一鞭一训,各种流血的私刑,折磨至死在里头的也不少。
西边最里头的小屋,相比起来,沉寂无声,连灯也没打,屋外站了四个大汉严加看管。
沈致性子太烈,这些大汉不仅是为了防止他出逃,还要防止他突然闹出什么动静自尽。
那晚他来,身上紧紧捆住的铁丝绳刚被解开,他像不要命了一样就往南柱撞,幸好被及时拦下。
老鸨被气得不行,沈致皮相和身材都好极了,为了能更高价的卖给有钱的老板,不能像调教别的贱奴般教训他,只能好生养着,等着老板出高价买走。
可沈致就算奄奄一息,也不肯进食半分,以绝食自尽来威胁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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