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峰在门前拦住了我。

  “你干什么?”

  林峰舌尖抵着后槽牙,他说:“你妈到底有钱没钱?”

  “我不知道。”

  “你不知道?你跟她一起骗我?”

  林峰现在看起来就像猛兽一样。

  手机不在身边,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攻击的武器,我干脆转身想往大门外面跑。

  我嘴里喊着救命,一声没喊完就被林峰捂住了嘴。整个人都被他狠狠拽倒,我的头重重磕在地上,磕的眼前一阵发黑。

  他骑到我身上,两个膝盖紧紧压住我的胳膊。我浑身都动弹不得,只能徒劳地扭动想把他掀下去。

  他实在是太重了。像一座山。他狠狠瞪着我。我拼命摇晃唯一没被控制的头,在他手心里发出呜咽的喊声。

  可惜这点声音实在引不起邻居的注意。

  他的眼睛里开始有疯狂的神色,他说:“你妈一个老女人,让老子陪她这么久,连几万块都拿不出吗?”

  我更加拼命挣扎,林峰的眼睛里淬出恶毒的火来,他压低声音道:“我让你犟!”,然后他扬起手,一个巴掌重重扇了过来。

  我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,不是疼,是让整个大脑都空白的晕眩感,我张开嘴,却发现叫不出声音了。

  接下来,更多的巴掌一个接一个打下来,有的打在我的脸上,有的打在我的耳朵上,还有的重重击打在我的太阳穴上。

  这个世界变得一瞬喧嚣又一瞬安静,我嘴巴鼻子都被温热的血糊住,血流进我的嗓子,腥苦的气味弥漫整个口腔。

  巨大的疼痛像一把勺子插进我的脑子,搅得里面翻天覆地。

  我再也没办法挣扎了,任由他扒掉我所有衣服,然后狠狠撕裂了我。

  那个寒假,我度过了人生最冷的一天。赤身裸体躺在地面上,血液慢慢凝结,把我的腿和地面黏在了一起。

  过了很久我才能起来找手机,电话接通,我妈妈的声音还带着她沉迷于恋爱的粉红音调,“宝贝,怎么了?”

  听到我妈妈的声音,我才终于哭出来,我说:“妈妈,救我。”

  我爸是在医院看到的我,我想我那时候并不好看。整张脸肿成2个大,浑身都是干涸的血痂。

  我爸来时我妈躲在医院楼道不敢出来,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,总之我爸没等我醒过来就离开了医院。

  我醒来后没有看见我爸爸,病房里只有我妈妈一个人。

  我给我爸打电话,没人接。

  我问我妈妈,“我爸是不是怪我啊?”

  我妈眼圈瞬间红了,她说:“佟佟,有妈妈在,别怕,无论谁走都可以,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的。”

  我再也没在医院见过我爸,这让伤痕累累的我显得又可怜了一些。

  警察来做笔录时,我没问抓没抓到林峰这样的问题。我希望我能忘了这个人,那样他留给我的伤害也能小一点。

  可笑吗,警察说林峰连网站上的资料都是假的。他们发了通缉令,然后开始调查他的身份。

  我爸没有等警察的结果,他采取了自己的方法。他让他们公司所有人都拿着林峰照片,在机场和火车站仔细寻找着。

  林峰真的在火车站被我爸堵到了,员工们把他按在地上,立刻报警。可是我爸没有等警察来,他直接往林峰身上足足扎了九刀。

  员工们把他拉起来时,他羽绒服破了,羽绒飞得到处都是。有几刀扎的太深,往外拽时割得自己满手的血。

  他把刀扔在地上,然后捧着脸跪在地上呜呜地哭。

  手心的血把自己的脸染得绯红。那是出事后我爸第二次掉眼泪,第一次是在我病床边,看着昏迷不醒的我。

  可惜第一次没人看到,第二次又太多人看到了。火车站人来人往,里里外外把他围了几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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