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一棠苍白的脸愈发苍白,“我不敢了,对不起,你别动我妈妈,我肯定乖乖听话。”
她强忍疼苦苦求饶,撑起身,又倒下,手腕伤口沁出了丝丝红色。
是她异想天开了。
她又不是许子依,沈君泽怎会对她心慈手软?
沈君泽怒火难泯,眸光一暗,仿如神祇的脸沉的滴水,“好了就给我滚下去干活。”
既然有精力自杀,不如干些该干的活。
顾一棠脸色刷白,言听计从道:“好,我马上去。”
沈君泽利刃的目光扫着她威胁:“别耍滑头,否则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屋里很暖和,她却冷的瑟瑟发抖。
他抓着她的软肋要挟,她哪里有胆量忤逆?
看着女人乖巧的顺从,无故,沈君泽觉得十分碍眼,胸口憋着口气上不下也下不来。
烦躁不仅没减,反而越强。
顾一棠被带下去换了身佣人服。
“少爷有洁癖,弄不干净,你休想睡觉吃饭。”佣人恶语相向,没给她好脸色。
就在她昏倒的时间这段内,大家伙都知道了,她是害死老爷夫人的凶手。
身为沈家佣人,自然同仇敌忾。
“嗯!”面对刁难,顾一棠敛起眼底的酸涩,学会了逆来顺受。
毕竟,她已经不是顾家大小姐,没了高傲的资本。
打扫完,顾一棠手腕上的白绷带染了大块红,疼痛渐渐被感知。
一起身,映入眼帘的是沈君泽抱着穿白色连衣裙的许子依走进来,连个眼色都奢侈给她。
男人像呵护温室里娇弱的花朵,动作轻柔的将她小心翼翼放在沙发上。
顾一棠目光不受控制的望过去。
恰巧,许子依也在看她,眼里的得意,小女人幸福丝毫不加以掩饰。
突然,她清丽的面容变脸似的多了害怕。
“君泽哥哥,她怎么在?我怕!”许子依瑟缩在沈君泽怀里,惊恐万分。
沈君泽拍着她的肩,温声安抚的声音在偌大客厅回荡着:“依依,别怕,有我在,她不敢伤害你。”
二人的温情像绵而密的绣花针,直扎顾一棠遍体鳞伤的心口。
她依稀记得,在许子依出现之前,他也曾如此温言细语的对过她。
可后来,不知道为什么,他的态度突然就变了。
过了几秒,沈君泽的贴身助理苏程拿着文件走进来,“沈总,有份合同需要你立马签字。”
“嗯!”锋锐的视线在看向许子依时,瞬间柔和,“依依,我去下书房。”
许子依体贴入微的答:“好,君泽哥哥,你去忙吧!”
在上楼前,沈君泽警告的叮嘱顾一棠:“照顾好依依,出了事我饶不了你。”
“好!”顾一棠胸口伤的鲜血淋漓,但只能无能为力的捏紧了抹布。
沈君泽上楼没多久,许子依便慢慢露出了本性。
“一棠,能麻烦你,扶我站一下吗?”
有沈君泽的吩咐在前,就算许子依故意捉弄,她也不敢不从。
更何况,许子依一脸无害。
“嗯!”
可她一扶起许子依,就被她伸手推开。
力度大到难以置信,浑然不像病人。
她自己则失去平衡重重栽到地上。
一切发生的那样快,快到顾一棠都没反应过来就中招了。
“啊!”
女人的尖叫声一下子吸引了楼上的沈君泽注意,他签好字丢下文件,以迅雷的速度冲下来,挤开不知所措的顾一棠抱起许子依,心疼的关心道:“依依,有没有事?”
许子依委屈的依偎在他怀里,我见犹怜的泪雨哗哗,“君泽哥哥,我就是想叫一棠扶我站会,没想到她会推我。”
“我不该叫她的,都是我的错。”
听着许子依脸不红心不跳的颠倒黑白,顾一棠瞪大了眼,着急忙慌的看向沈君泽摆手解释:“没有,我没有。”
“许子依你撒谎,分明是你推的我,然后故意摔倒。”
她果然中计了。
“闭嘴!”沈君泽脸上布满阴霾,凶神恶煞的怒瞪着顾一棠,“依依不是你,没你心机这么深。”
“少用你那脏脏的心思来玷污她。”
“倘若你再多说一句她的不是,我让你永远见不了你母亲。”
触及到男人厌恶的目光,顾一棠心一抽,身上的暖意由内往外一点点驱离。
她非常想让沈君泽自己抬头看看许子依得逞后的表情。
可她清楚,在许子依和她面前,他只会信前者。
又何必自取其辱呢!
顾一棠眼眶憋的通红,“对不起,我错了。”
为了母亲,她愿意承认许子依的诬陷。
顾一棠眼眶泛红,难过的特别想蹲下来大哭一场。
这场尔虞我诈的较量,她输的一败涂地。
她不是输给了许子依,而是输给了沈君泽的不信任。
面对顾一棠的道歉,沈君泽眸色凛冽,不屑给予理睬,“把她关进仓库,什么时候反省好,什么时候放她出来。”
似是想到其他,他再次厉声补充:“不许给她食物和水。”
说完,他抱着许子依上了楼,独留顾一棠迎接狂风暴雨。
仓库里
顾一棠冷的嘴唇打颤,肚子饥肠辘辘,手疼的麻木。
可比手更疼的是心。
爸,妈,棠棠真的好想好想你们啊!
在精神病院,若非为了爱她的父母,以及对沈君泽自欺欺人的期盼,她早自杀了。
不会苦苦撑这么久。
因为,太累了。
在那里,但凡神经稍松一点,就会被拳打脚踢,就会被逼疯,就会失了贞洁。
好几次,她几乎快要撑不下。
可一想到心里的那丝温存,便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挺过来了。
如今,她自由了,却害了爱自己的人。
半晌,门口有推轮椅滑动的响声。
是许子依。
她眼里是明晃晃的讽刺,“顾一棠,你竟活着出来了,佩服佩服。”
几次蓄谋已久的意外,居然她都活下来了。
不得不说,她命挺大。
“许子依,我们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要处处陷害我?”顾一棠盯着她问。
这个答案困扰了她许久。
“为什么?”许子依跟着重复,随即莫名其妙笑了,眼里转瞬即逝的狠毒,“因为我讨厌你。”
“讨厌你与生俱来的优越感,讨厌你像个苍蝇处处围绕在君泽哥哥身边,讨厌你的家世,讨厌你有父母宠爱,讨厌沈伯父,沈伯母更喜欢你。”
句句控诉,透露了她的真面目。
换句话说,她原本就没打算对顾一棠隐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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